回家过年

年，弥漫着乡土的魅力，在
华夏儿女心中荡漾，无论离开故
土多久，无论身处何地，在除夕
到来之际，天南地北的枣庄人，
从四面八方赶在除夕晚饭之前
走进温馨的小家，大家齐动手，
你切肉、我择菜、他煲汤，说说笑
笑，其乐融融，做出一桌色香味
美的佳肴，全家老小围坐在一
起，诉一诉一年的情，讲一讲一
年未讲完的话，那是个家庭团
圆，喜庆热闹，圆圆满满，最温馨
的时刻，让人回味无穷。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经历
一次“动魄惊心”的“赶年”往事，
至今记忆犹新。
那年，春节前夕，应国际同
行邀请参加国际学术会议。在
异国他乡参加完几天会议后，剩
下几天准备饱览一下当地风土
人情。晚上在宾馆仔细盘算一
下返程计划，竟“吓”出了一身冷
汗，来国外前打错了算盘，腊月
二十九乘返程航班，年三十才到
上海，赶不上一年最期昐的除夕
夜了。我立马与航空公司联系，
意在改签提前一天的航班，航空
公司答复“全满员，无法改签”。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绝望之中的我，找到了当地青岛
籍的华人协会主席曲女士，几经
周折，传来喜讯，与一位去上海
办事处办事的华人相互改签，
“奔年”的路如愿以偿。乘坐腊
月二十八的航班在万米高空飞
行时，心中仍在感谢雪中送炭的
几位华人朋友，这时刻，也深感
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历经十几个小时飞行，航班
于腊月二十九晚上到达上海，坐
上出租车，赶往上海火车站，排
队三小时，搞到一张次日三点到
薛城的火车票，虽是站票，那也
是喜出望外。上车前，在进站口
旁小卖部买个马扎子，我也成了
“有座”之人 。挤在车厢里，虽
累点，却欣赏到了那绿皮列车
“咣咣当，咣咣当”与车外一派过
年的氛围融汇出的幸福交响
曲。
大年三十下午五点，列车终
于到达薛城火车站，走出站，虽
离市中区的家还有几十里车程，
但与异国的“千万里”相比，有
“三军过后尽开颜”之感。走出
车站广场，往大街上一望，区区
之众，屈指可数，有失平时车水
马龙的盛景，街上空荡荡的，偶
尔有一辆车，也是“匆匆过客”。
噢！都回家过年去了。
在站前广场公交站牌旁，几
位手持大包袱小行李的乘客翘
首以盼，“盼星星，盼月亮”，好不
容易来了一辆开往枣庄的 2 路
公交车，车刚停稳，大家涌向车
门，这时车上座无虚席，连过道
也站满乘客，乘务员打开车门，
向车内乘客说：“这是今天末班
车，大家往里挤一挤，帮帮忙，让
下面几位乘客也挤上，回家过
年！”“一个萝卜一个坑”让出几
个“立足之地”，我们几个挤上去
了，我紧贴车门口，“咣”的一声，
车门关上了，心中一块石头终于
落了地。重度超员，不再停靠
站，“专列”直奔枣庄，虽然路上
人少车少，十分畅通，为了安全，
驾车师傅还是缓缓行车，我挤在
车门口，动弹不得，又尝到了当
年“大串联挤火车”的味道，虽
累，心里甜，当到达终点站枣庄
时，全车乘客同时欢呼！感谢司
乘人员把我们安全送到家。
下了车，背起行囊，归心似
箭，天寒地冻，阻挡不住回家的
脚步，我大步流星往家奔，走到
家门口，打量着门上的大红对联
和灯笼，听到院子里那“噼噼啪
啪”的鞭炮声，立刻忘了征途上
的疲惫，走进室内，亲人“列队欢
迎”，放下行囊，时钟指向七点
整，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长
吁一口气，“年赶上了！”（戴忠群）